“格雷大叔,要是我没猜错的话,我爸妈应该是让你来保护我们吧?”
格雷正驾驶着马车,从他强壮的背影来看并没有因为优歌这句提问而有所动摇,他轻轻把头扭过侧面,平淡地说道:
“实话说,大小姐您说的没错,确实老爷夫人有吩咐过让老身来负责大小姐出行时的人身安全,但为了能让你们玩得更尽兴些……哦,您看,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跟在你们身边也不太适合吧,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才暗中偷偷保护我们,这样既能完成我爸妈交给你的任务,而又不怕影响到我们的行程,对吧?”优歌抢先回答道。
“哈哈,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,一下子就能明白老身的用意。”格雷诚恳地赞美道。
“其实你完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嘛,用不着偷偷摸摸的,而且大家肯定也不会介意啦。”优歌笑着说道。
“额,怎么说呢,让一个大男人跟着你们这些小女孩去逛街买东西,怪不好意思的,毕竟你们逛的地方可能也不太方便有老身跟着,而且护卫这种事,还是暗地里行动比较好。”
“格雷大叔有妻儿吗?”
“啊?”
“额……唔,不好意思,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。”
听着格雷正儿八经的话语,优歌不知为何突然产生这样的疑问,但事后又觉得十分失礼便不再深究了。
“啊哈哈……说来惭愧,老身至今独身未娶呀。”但格雷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话题,愣头愣脑的就这样坦白了。
作为同样一直单身的男性,优歌是非常理解格雷的状况的,毕竟连跟群女生一起逛街也会心存疙瘩,不单身才怪呢!
“不过老身都一把年纪了,既然缘分不来,那也不会强求些什么,现在在老爷手下当一名马车夫,生活还过得蛮算凑合吧。”格雷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。
孤独的双架四轮马车行驶在两边景色都如出一辙的林间小道上,马车速度不快,像是在细心关照着仍未走出惊惧的人们,而此刻车内更是安静到不行,就像刚才的对话就仅有优歌和格雷在场,只要他们不说话,也就不会再有人说话了。
现在才刚到正午时分,蔚蓝的天空上顶着一轮大大的太阳,尽管如此烈日炎炎,但明媚的阳光始终无法从那小小的车窗进入到车内,同样,也无法照进那些被蒙上一片阴霾的心灵。
优歌看着绫樱她们,个个都因为城里的事而搞得无精打采,虽然还不至于被吓得失心疯,但每个人的心里都被划上一道伤痕是肯定有的,不过翠玉能安然无恙这点倒是令优歌松了口气,要不然怕是以后都不会有好受了,毕竟那种事,她是最最最不情愿看到的。
“大小姐,丽丝,翠玉,对不起……”一道轻柔且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,是出自绫樱的口中,这丫头似乎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都一直没说过话了,这才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。
有点神不守舍的丽丝和翠玉都被绫樱这句话拉回了意识,她们面面相觑,仿佛不太理解为何绫樱要在这个时候向她们道歉。
“傻丫头,干嘛突然说对不起啦?”优歌也同样持有疑问,于是便问出了声,语气也像是个大姐姐那样温柔地安抚着正在哭泣的妹妹。
“本来人家是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,但又怕扫了大家的兴结果一直犹豫着没有说出来……要是人家坚决一点,大家,大家就不会……呜……”
绫樱还是因为愧疚而哭了,刚刚的特发状况着实把她吓脱了力,现在她就像是伤痛被延迟到一定程度,而终于要一次性爆发出来。
她的哭声中夹带着因惊吓而受到的刺激,也夹带着因没有及时作出正确的判定而产生的内心自责,最关键的,那份不愿再记起来的回忆,又一次不顾她的意愿,爬到了,最为显眼的地方。
丽丝和翠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,她们心里面都没怪过谁,也想去安抚一下情绪不稳的绫樱,可目前的状况大家都宁愿少说寡言,好让自己这副已经身心疲惫的躯体在这路上能得到稍微的缓息,终究遇到过那么可怕的事情,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平静下来。
优歌也没有多说些什么,只是默默地捋起绫樱的头发,还把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,温柔地道出一声“不要想太多,这不是你的错”之类的话,随后,整个车厢就又一次回归到沉默的环境中了。
要说自责的话,优歌现在才是满满的自责感,本来单纯出于好心,想让绫樱能过上一个有意义的生日,但这意义也太尼玛的强悍了,强悍到足以给人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痛,想想如果没有得救的话,就算把自己赔了恐怕也换不回对绫樱创伤的弥补吧。
早知道就不出来了……优歌心里这般念叨着。
车厢内安静的有点发闷,似乎应该还没那么快回到府邸,优歌看着车厢外格雷的背影,便又一次向他搭话道:
“格雷大叔,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做到,一下子就把那个大光头给秒了,明明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,当时他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你脸上的呀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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